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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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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邺三十七年,大梁盛京,魏府内宅中桑梓吐绿,莺飞燕舞,春意阑珊。

丫鬟伶兰来通传之前,魏妱正在院中浆洗衣裳,她娇小的身形半蹲在地上,手持捣衣杵,费力地在那襦衫上捶打,知是伶兰来了,也不抬头,开门见山道:“什么事?”

“你说什么事?”伶兰在她身前站定,未料到一向懦弱的魏妱,竟也有不敬着她的这一天,便生出几分怒气。

“这都过晌午了!这么点活计还没做好?!就知道一味偷懒!”

伶兰一手掐着兰花指,牙尖嘴利的像是要吃了魏妱。

要知道,伶兰作为魏府嫡女魏如锦的贴身婢女,仗着主子魏如锦之名,在府中从来都是横着走;更何况,若说伶兰是魏如锦养的一条狗,那魏妱就是连狗都不如的一个贱奴,虽有庶女之名,却是府中辛奴所生,早年没了生母的她,在府中更是人尽可欺。

不过,原主是软柿子,她魏妱可不是。

放下手中活计,魏妱站起身,表情烦躁地看着她。

“究竟什么事儿?”

魏妱是在穿过来的一周之后,才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的。

原本,她作为非遗绒花制作技艺的传承人,在网上开了一家制售绒花簪的小店,平日里撸猫遛狗,银钱不愁,日子还算惬意。

直到某日遛狗,魏妱一个不留心,踩到没扣好的井盖,却意外跌入了这个名为大梁的朝代,成了魏府中的一名庶女。

原主与魏妱同名同姓,样貌也毫无二致,约么十七八岁的模样,虽还没有完全长开,五官却已出落的十分标志,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,只是因整日干重活的缘故,浑身纤瘦无肉,就连皮肤也被晒得黝黑,手上还有常年干活留下的茧子。

一开始,不信命的她使尽浑身解数,试图回到现代,却只是徒劳;魏妱不甘愿受人欺凌,尝试反抗,却遭到了一顿毒打。

在这之后,魏妱认命地不再妄想穿回去,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,古代女子难以谋生,而在这深宅后院中,作为一个身份低微、无依无靠的庶女,要想生存下去,靠蛮力,不行,必要时刻,还是得靠脑子。

于是乎,选择靠脑子谋生的魏妱屡次设计,令从前欺负她的奴仆互生嫌隙,捉弄她的人自食恶果,府中下人看魏妱硬气了起来,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转变,唯独伶兰欺负她惯了,倒是气焰更胜。

“你管什么事!主子教你做,你做好便是了!”伶兰没好气道,随即甩给她一件信物:“喏,送到城西宋家。”

魏妱擦干手接过,是一封信,这已是这个月第四封了。

魏如锦作为闺阁之女,与男子暗通情信,这种事情一旦被魏老爷发现,牵连送信之人也是会挨板子的,是以伶兰受了自家小姐命令,转头便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魏妱。

魏妱解下衣襟前裹着的围裾,将信件藏在怀中,穿过几排晾满衣物的竹竿,从后门出府,身后,伶兰跟出几步,还压着声音嘱咐道:

“动作伶俐着点,别教人瞧见了!”

魏妱在小巷疾步走着,又从袖中摸出两株钱,攥在手心,足下生风般拐进长街,而后干脆小跑了起来。

穿过一片繁华的闹市,魏妱却没有直接去宋家,而是调头去了长街的一户布庄。

因为身份低微,魏妱晨起便要帮厨做饭,上午在内宅做杂货,下午去田庄干苦力,像个陀螺一样忙得直打转,而且没有家主的肯准,更不能随意出府,这种独自外出的机会实属不易。

琼芳布庄内,琳琅满目的布料堆满货架,魏妱目标明确,看向了货柜里侧的蚕丝料——那是制作绒花簪最好的材料。

七日之后,盛京秦家筹办的制簪大赛将邀请各地簪匠,有技艺者皆可参与,入选者不仅会得到一笔丰厚报酬,秦夫人还扬言,要从入选者中挑选女子,为林氏长子娶妻纳妾。

之于林夫人或者林侍妾的名头,魏妱并不感兴趣,她的目标是那笔不菲的奖金。

既来之,则安之,眼下困境无法改变,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尽办法,多存些钱,早日脱户离籍,寻个落脚的住处,再开一间小店谋生。

因这场轰动一时的制簪大赛,一时间拉动了盛京中的织造司生意。

布庄内有不少买丝料的女子,掌柜与管事忙着待客,见魏妱衣着褴褛,便无意招呼她。

此时店里顾客渐渐多了起来,人群中不知是谁搡了魏妱一把,她一个趔趄,重心不稳地扑到货柜前,恰巧踩中一位老妇人的脚。

“真对不住!”魏妱忙收回脚,见那妇人足上的荼白岐头履已被她踩出一道脏印。

魏妱一脸歉意:“我、不是有意的……”

“不妨事,”那妇人却也不恼,只是淡淡朝她一笑,庞若无事一般,便转而望向架子前方摆着的麻葛料子。

魏妱一时微赧,无意一瞥,却细心地发现这位妇人的衣着乍一看并不显然,细看之下,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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